​曾让西方世界闻风丧胆的天花，初次登陆日本后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曾让西方世界闻风丧胆的天花，初次登陆日本后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735-737年间，日本首次出现天花疫情。在当时，天花被称为“瘡”和“疱瘡”。天花，作为最古老的烈性传染病，曾是西方世界遭遇过的最严重传染病之一，导致西方人口急剧减少。18—19世纪，天花在西方世界大流行，致使冰岛减少了25%的人口，北美累计死亡13万人口。相较于西方世界，天花疫情更早地袭扰了日本，那么，传染病是否也对日本造成了严重的人口损失呢？

图1 《锦绘新闻》曾报道黄包车夫目击红色的事物，讹传成了疱瘡神

图2 《椿说弓张月》中描述人们为躲避疱瘡，在门口贴上疱瘡神的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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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首次天花疫情，从封闭到开放

孤悬海上的日本在与大陆文明的接触过程中逐渐丧失防疫屏障。日本位于太平洋的西北部，由数千个岛屿所组成，众列岛呈现弧形状，日本国土被海水完全包围，并无与任何国家的陆地相连，因此日本的地理位置具有一定程度上的隔离性。公元前300年，日本人开始从事农耕，意味着以打猎和采摘为生的新石器时代的结束，直至公元300年，日本还是一个没有成立国家的蛮夷之地，也正是日本历史中所谓的弥生时代。这一时期内，日本开始派遣使者前往周边国家，但由于日本国内仍处于小国纷争的状态，因此与外界的联系并不频繁。公元4世纪—7世纪，日本的第一个政权，大和，发展速度惊人。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日本与周边的中国、百济等国的交流开始变得频繁，日本国内也出现了大量的“渡来人”。据有关文献记载显示，日本首次爆发的天花疫情，感染源可能是新罗人或是遣唐使。虽然天花疫情的源头尚无明确的答案，但无论如何，此次疫情产生的根源是原本封闭的日本加深了与亚洲大陆的接触。

直至今日，日本首次天花疫情导致多少人丧生，仍没有明确的数据。现代学者根据现存的文献，对比往年日本的年均死亡率，同时对比天花对其他区域造成的影响，估计约为日本全国总人口的25%—35%。

图3 卫星拍摄下的日本地图

图4 汉光武帝授予日本的金印，1784年在九州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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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

天花，是日本传染病中的“常客”。日本医学史研究学者富士川游在《日本医学史》中记载了735—1838年间天花在日本流行的具体年份，在这段时期内日本被天花袭扰共计56次。天花疫情每隔一段时间便发生一次，平均每20年就会在全国范围内爆发。从间隔年数上来看，日本天花疫情集中爆发于1113年左右，1113年后天花疫情爆发的频率开始明显加快，其中最短的间隔年数仅有两年。正是因为天花疫情的持续性，反复重创了日本的人口总量，阻碍了日本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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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与城市

人传人的文明型传染病需要在“文明”的社会中才可以延续。所谓“文明”的社会大多具有规模巨大、组织复杂以及人口密集的特征，而且毫无例外的是由城市掌管和控制。只有在上千人的社会里，传染病才可以通过频繁的交往得以延续。

日本西部地区是最早开始进行农耕的区域。然而，日本土地资源中多以山地面积为主，耕地面积比例非常低，适合种植的地区并不多，因此早期日本人口主要聚集在西南部，即现今的奈良和京都区域。伴随人口的增长，人口开始向北方迁移。到了18世纪初期，江户（现在的东京）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上人口最为密集的城市，常住人口达到100万人。

文明社会的疾病是城市的特殊标识之一，同时，也将会造成与城市相连的农村的疫病负担。根据相关记载显示，位于北州岛的高山村庄于1771—1852年间出现773例天花死亡病例。与全国范围内疫情发生的频率相似，高山村天花疫情的发生也是经常性且持续性的。18世纪中后期至19世纪初期是最为严重的，仅1804—1805年间，高山村内因天花而丧生的就有102人，而当时高山村的人口总量为3000人左右。

图5 位于本州岛的高山地区同样发现天花病例

图6 高山村地图展现

天花是典型的儿童病。在高山村，因天花而丧生的儿童（十岁以下）有735人。其中不足一岁的婴儿极易感染天花，共有236名婴儿在天花疫情中丧生。十岁以上的天花感染者人数为38人。

图7 1243年左右日本医学界开始关注到儿童是天花易感人群这一事实，图为感染天花的孩子

天花的感染人数明显高于同一时期其他的烈性传染病。1771-1852年间，除天花外，高山村也曾发现痢疾和麻疹的感染者，其中感染痢疾为253人，其中十岁以下的感染人数为217人；麻疹的感染人数为35人，十岁以下孩童的感染人数是29人。令人感到好奇的是，德川时期的日本并未发现有关鼠疫和疟疾这两大传染病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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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与城堡

天花疫情同样在大阪和江户地区肆虐。正如前文所述，18世纪初期的江户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城市。人口密度以及人际交流的频率和范围都为传染病的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

众所周知，江户，是德川幕府的权力中心。德川幕府将军的生母，子女，正室，侧室以及奥女中（女官）均居住在大奥。根据相关资料显示，在1812-1840年间，在大奥中，共举办了25次典礼（SasuyuCeremony），这一典礼是专门为感染了天花病毒但存活下来的子女而举办的。典礼没有固定的举办时间，通常在患者被认为脱离生命危险后的十天内举办，仿佛是在庆祝子女的重生。

图8 大奥，江户的城堡

图9 Sasuyu典礼举办时的情形

虽然天花病毒蔓延至大奥，但由于大奥是一个基本与外界隔离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德川幕府后代子女与天花病毒间的有效屏障。从数据上来看也可得到印证，被治愈的25个病例的平均年龄在九岁左右，并且部分感染者是在其成年后才患上天花，得病年龄要远大于高山村的情况。

在《TokyoHeibonsha》一书中，作者曾这样描述当年天花疫情的蔓延程度：“1825年，从秋天到冬天，天花病毒都在盛行。”而在所有举办典礼的年份中，并没有关于任何关于1825年的记录。数据记录的是幸存人数，而非死亡人数。直至今日，我们或许还不能确切地知道，在大奥，有多少婴幼儿在持续的疫情中失去生命。

现有的数据仍旧难以回答，天花疫情最终导致了多少生命的逝去。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天花是典型的儿童病，婴幼儿是易感人群。即使是在戒备严密的大奥，仍出现感染者，而其真实的死亡情况仍无法被知晓。将传染病纳入到历史的角度中来看待，我们的医学知识和防疫措施都在不断变化，但人类面对疫情时的脆弱是始终不会改变的。传染病似乎难以被根除，未来也将长期与人类共存，仍将是影响或改变人类历史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策划：鱼羊史记 监制：鱼公子

撰文：守拙的胖子 制作：吃硬盘吧、发达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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